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【平度】立尽斜阳1

战战兢兢写的一篇古风文。提前预警,结局不会是HE。欢迎大家跟我交流,帮我进步。

——正文 ——

又是一年草长莺飞,日间迷蒙的细雨把春景点染出一层醉人的诗情画意。

 

热闹集市的一爿铺子里,近日新开了一家药铺。坐诊的是位年轻俊俏的后生,姓赵,主治不寐和小儿夜惊。

倘若你要问他医术如何,病人的回答几乎是:只消他徐徐做完这望闻问切,病也就去了大半。

倘若你对此提出疑问,病人便会吹胡子瞪眼:你认为我吹牛?说句不好听的话,您可以自己亲身体会以试真假。

一传十十传百,求医问药的人络绎不绝,药铺的生意慢慢红火起来。

 

赵郎中的药铺临河,河对岸是一片深宅大院。

主人姓陈,尊敬一声陈员外。陈家经营绸缎生意,还开了一家银楼,专做金珠首饰器皿。

陈员外有两位公子。大公子功名在身供职翰林;小公子刚刚及冠,打理家事。

陈家小公子生得极为俊俏,真是貌比潘安。

见过的人常说,赵郎中已生得极妙,谁知这小公子竟比赵郎中生得更妙。

 

先不说妙,只说巧。

那日春光正好,顺应先贤所说“三月三日天气新,长安水边多丽人”,城里的公子哥儿结伴出城踏青,少不得莺莺燕燕环侍左右。

赵郎中从后山收了草药回来,刚巧不巧就遇到了陈小公子。

陈小公子平日里打马游街,赵郎中见过。此时他穿得一身簇新艳丽的衣服,在绿油油的树林里格外醒目。怀里倒着一个咬牙闭眼蹙眉捧心的女子,一副虚弱模样。这女子应是深知陈小公子的喜好,很是下了一番功夫打扮自己,不花枝招展抢风头,反而清新淡雅,头上应景地簪着桃花。两人一浓艳一清丽,看上去倒也般配。只是她如此打扮,若是衣裙“不小心”勾破,这陈小公子就得往家里抬人了。

依两人这姿势,估计是女子在上山时,不知是主动还是被动跟地上的盘根过不去,扭了脚摔了跤。陈小公子英雄救美了。只是看陈小公子的神色,并不关切那位女子。想必已识破了她的意图。但毕竟此处人烟稀少,久待也不是办法,一时半刻又未见前来找寻的人,他脸上已隐隐浮出忧虑。

 

陈小公子心底正焦虑,意外发现了不远处隐在树后的赵郎中。见他挎着的药篓里露出一些车前子的嫩芽,穿着朴实却又不是农人打扮。脸上一松,扬声询问,“敢问先生高姓,可否出诊?”

被他这么一喊,赵郎中想避也是避不了了,只得走出来拱手回答,“鄙人姓赵,是习了些粗浅医术。”心想这小公子心思倒活泛,知我采药便问我是坐堂郎中还是抓药伙计。

小公子喜上眉梢,“有劳郎中看看这位姑娘境况如何。”边说话边扶了女子起来,借机将她离自己远些。

赵郎中走近,解了药篓,认真察看一番,“扭了脚,是走不得了。手上脸上也有些擦伤。”

打量这女子进气少出气多一副我见犹怜的样子,正应了那句老话,舍不得孩子套不着狼。只可惜,这狼哪是你想套使使手段便能套得了的。

小公子皱了皱眉,咬了咬牙,试探着问赵郎中:“在下的马拴在山脚。叨扰先生,能否看顾她片刻,在下速去唤人来。”

赵郎中心想你倒是把烫手山芋甩了出去。却又鬼使神差地点了头,“还望公子快去快回。”

陈小公子眼睛一亮,“多谢!”如海棠般雅丽的脸上绽开笑意,生生晃花了赵郎中的眼。

 

不多时,一个小童牵着两匹马上来,见到赵郎中一揖到底,“公子嘱咐小的牵马上来,供先生代步,还望先生不嫌弃。今日之事,公子多谢先生援手。烦请先生再多费心思,医治这位姑娘。以便小的知晓先生医馆何处,好向公子回禀。”

帮人帮到底,赵郎中拱手答应,翻身上马,领着小童回了药铺。

 

这日夜间,赵郎中正在插门板准备打烊,身后药架处传来窸窸窣窣翻找的声音。

“哎哎哎!随便拿人东西非君子所为!”口中虽吐嫌弃之音,脸上却无嫌弃之色。继续手中动作,显然他对那翻找之人甚为熟悉。

 

隔了半晌,那人似乎还没翻到自己想要的东西,有了些不耐烦。赵郎中袖了手靠在柜台边,索性指点一二,“跌打损伤的好东西自然在里屋,你在这儿翻……哎……”

话未说完,那人已脚下生风进了后宅。

待得赵郎中熄了灯烛锁好门,那人正嘴角噙笑、眼露喜色地从里面出来。显然已寻得好物了。

“你的卿卿又跟人打架了?”

那人没搭话,从袖囊里取了一颗珠子扔过来。

赵郎中一手接住,看也不看就往袖子揣。

“你就不怕我拿假的骗你?”那人起了几分调侃心思。

摆摆手,“无妨无妨。跑得了和尚跑不了庙。你的卿卿在这,你跑了,我还可以找你卿卿要。”

听他说得油嘴滑舌,披发公子无意多作纠缠,一心只想着自己心里的人还受着苦,提气一跃而起,轻轻飘飘地没入夜色,离去了。独留赵郎中立在院中。

梨花繁盛,清风拂过,落下一场花雨。

 

几日后,小童领人拎着财物登门道谢:“公子备下诊金,以及各色礼物,答谢赵郎中。”

赵郎中并不推辞,“陈小公子客气。”

小童又从怀里取出一封信,双手递给赵郎中,“公子另有手书请先生过目。内中恳请之事,小的在此候先生答复。”说罢一个长揖。

赵郎中接过,展开书信。松墨香气迎面袭来,字迹端方,应是常年练字颇有心得。

信中除了再次答谢他的帮助,便是求一张香方。药、香本就同源,郎中手里有香方也是寻常,何况小公子所求并非私家秘藏。亲自手书讨要,也是颇有礼数。赵郎中心说给他也无不可,便步到案边提笔默到。小童倒也伶俐,主动研墨。写完叠好交予小童,“小公子所托之事,在下已记在此张纸上,你收好便可交差。”

小童再次长揖谢过。

 

过得月余,那小童又至。捧着一个漆盒,小心翼翼地进了药铺,“小的又来打扰先生。”

赵郎中示意他一边等候,待到馆中病人稍松方才询问他所来为何。

“我家公子日前按照先生的方子合了香,窨藏了数日,近日起出来,特别请先生品鉴一二。若不是老爷安排小公子外出,今日所请我们小公子定要亲自前来。”

赵郎中觉得这陈小公子着实有趣。时下人人虽好香道,但大多流于形式,只是凑热闹罢了。真正爱好香道,愿意合香制香的,除了文人雅客,实在难寻。不知这小公子合香是附庸风雅还是真心喜好。他沉吟了片刻,“本人虽有香方,但对这品香……”

小童仿佛知道他会这么说,立即劝到,“先生切莫客气。小公子说了,先生深谙此道。”

赵郎中越发好奇,不知道这陈家小公子为何如此笃信自己会品香。不错。他是会合香品香,可也仅仅是会,实在谈不上能让人请教品鉴。这小公子如此抬举他,不知葫芦里卖的什么药。

“那你放在那里便是。小公子如此信任,我也丑话说在前头,在下虽有香方,但合香品香委实不称手,望小哥代为转告,若有差池,还请小公子多多包涵。”

小童只要他接便算事成,剩下的这些话,回去写入信中就是。连连答应,赶忙卖个乖,“不知小的何时来问结果?”

“过得三两日再来罢。”

 

夜间赵郎中坐在书房对着香盒正发呆,那个披发公子走了进来。

“今日怎如此安静。”

赵郎中见是他,一五一十把偶遇陈小公子连着之后求香合香的事情说给他听。

“你也帮我想想,我与他并无往来,他如此信任,我这心里总是怪怪的。”

披发公子见他这百思不得其解的样子,只觉得好笑,“你总说人心险恶,便把人人往坏处想,这小公子说不定还真是一个单纯喜欢合香制香的人,偶然间发觉你会制香,遇到同道中人,有心亲近接触也是有的。”

“我奇怪的也有这个地方,他怎么知道我会制香?一个郎中有几个香方也都是可能,可并不是每个郎中会制香啊。”

“我就觉得你制药丸子跟制香丸子差不多。”

赵郎中恨不得翻个白眼给他,也不想费脑。干脆取了香炉来焚香。

 

选了一根短的燃上,慢慢得烟腾袅袅,异香扑鼻,披发公子打了个呵欠,“真香。”

赵郎中知他不通此事,也不想跟他多说。只看着烟出神。

本就是要的静心的方子,这香也格外宁神。沉香的底蕴混着温暖的琥珀,清新的茉莉,还有恰到好处的龙涎香。龙涎香是他方子上没有的。原来是檀香,想是小公子换了配伍。没想到如此一换,竟是另一番风味。思及适才友人所言,也许他真就是个“单纯喜欢合香制香之人”,因而在合香时有了自己独到的考量。

单纯?又忆起那日林间一幕,这陈小公子显然是个心清目明之人。那会儿他将女子交给自己尔后匆忙离去时,一副生怕被人看破小心思的狡猾劲,还真是,有趣呢。

香已燃尽,身旁友人已趴在桌上睡去。一时也无法唤醒,赵郎中拿了薄被给他盖上。那人睡得香,期间呓语嘟哝几声,似乎喊着谁的名字。

赵郎中轻轻一笑,怕是正跟他的卿卿在梦里相会呢。索性再取一支香燃上,让那龙涎如净水深流,渐渐淌满一屋的馨香。

-TBC-

另外:坑品不佳,慎跳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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