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【诚韦】重庆之春(四)

不知道大家能不能猜出文中那些国民党大佬都有谁。嘿嘿。猜中……也不会有奖(。这一章没有明楼。

阿直 @邊草無窮日暮 的生贺😚😚😚

上文走这里【诚韦】重庆之春(三)

——正文——

快到5月,天气愈发闷热。天上铺着厚厚的云,像给城市盖着棉被。

 

国民党党代会开会时间定在5月初,方孟韦越发忙碌。因此办完手头事情的阿诚,几次来党部都没有找到他。

这天阿诚又来党部碰运气,显然他的运气不错,找到了方孟韦。

 

注视着方孟韦挺拔地从大门里走出来,阿诚的心情非常不错。年轻人单穿了一件长袖美式作训军衬衣,下摆扎进军裤,袖子整整齐齐地挽了几折叠在手肘。清爽干练。一身的阳光,一身的英气。

待他走近,阿诚眯着眼笑着对他说,“远远看去还以为是孟敖出来了呢。你们俩兄弟太像了。嗯,你要是戴一顶美军大檐帽就更像了!”顺手将自己端着的一个小簸箕递给了方孟韦。

“青年军制服配发的只有德式军帽。”方孟韦一边回答一边把小簸箕接过来老老实实捧着。竹篾编的刚好一捧大的小簸箕,面上用新鲜的树叶盖得严严实实,让人看不出下面藏着什么。

阿诚见他叫拿东西就拿着,并不好奇是什么;坐上车也是捧油似的捧着。便有意想逗他,“猜猜看里面是什么?”

摇摇头,“不知道。”

“猜猜看嘛。”殷勤地劝道。

见对方坚持,方孟韦这才细细观察起盖着的树叶,猜到,“桑果子?”

桑果子?阿诚想了下才明白,哦,是桑葚。“这会儿桑葚还没出来呢。再猜猜看。”

方孟韦拧了眉头,胡乱又猜了一个,“枇杷。”

阿诚心说他怎么这么老实,让猜就乖乖地猜,也不知道偷偷掀开树叶来看看。不打算再卖关子了,“揭开来看。”

依话掀开树叶,显出下面红彤彤如玛瑙珠子一样晶莹的樱桃。“樱桃?”方孟韦惊讶道。

“不喜欢?”

下意识地点头,然后又摇头。抿了嘴低声笑答,“谢谢,很喜欢。”

“你大哥说你喜欢吃。”阿诚记得方孟敖提过,方孟韦刚从美国回来时,恰逢江南的樱桃上市。那是小孟韦第一次吃到国内的樱桃。他是又新奇又喜欢。因此以后每年街上开始卖樱桃,家里的佣人总会买来给他吃。他会不嫌烦地一直从上市吃到下市,短短的两三周,放佛要把全年的缺都补齐。“今天来的路上看到有小姑娘在卖,尝了不酸挺甜,就都买了。我家附近向阳的山坡上有一株无主的樱桃树,红了好多果子,你要是会爬树,还可以自己摘下来吃。”

“你大哥悄悄给我透露,你吃樱桃得用井水洗干净,然后撒上白糖来蜜。他还说你吃番茄也要这样蜜一蜜。”阿诚笑吟吟得转过头瞅了他一眼。

方孟韦默了默,“小妹……就是木兰和我都喜欢这样吃。”

这个停顿听在阿诚耳朵里,阿诚内心打了一个突,紧跟着一凉。竟然还有这一茬。谁不知道他嘴里的小妹应该是空袭中遇害的他的亲妹妹。方孟敖给他挖坑,他还真老实跳了进去。“抱歉。”阿诚连忙认真赔礼。

“我们去哪儿?”方孟韦轻轻摇了摇头,岔开话题。

“你们一般去哪个俱乐部?我们就反其道而行之。”

真妥帖。“我晚上还要值班,也不敢出来久了。就在这附近找找看吧。”

“美国大使馆附近新开了一家餐厅,知道的人不多,怎么样。”

方孟韦想了想大概位置,点头同意。

阿诚松了一口气,顺着他问,“你还要值班?”

“是啊。”方孟韦强调并加以认真解释。“他们本来不排我的班,我不想被特殊对待,主动要求加上。反正我一个人,在家在党部都差不多。”语气里有一点点难以察觉的自嘲和落寞。

阿诚觉得自己的个人黄历今天这一页上一定写着——“忌:谈话。”索性闭了嘴专心开车。

 

新开张的餐厅,装修简单恰当。落座的大部分是外国人。服务员穿着得体洋派,说着流利的英文。

两人深知这一餐的重点不是吃饭,而是谈话。

阿诚尽量选用一般的词语来进行描述,以缓和方孟韦的情绪。多是从方孟敖对航线的熟悉,对天气状况的预判以及紧急情况下的冷静处理着手,讲解这段让他终身难忘的旅程。

“等大家都上了飞机,你哥亲自来清点人数。他穿着飞行夹克,老鹰一样的眼睛,目光锐利、炯炯有神。”阿诚清了清嗓子,模仿起方孟敖的语气神态,“我是这架飞机的机长,姓方。我只有一个要求,发生任何事情各位都必须无条件遵从机长——也就是我的命令。我们会在密支那短暂停留,然后经保山、楚雄,最后到达昆明。我建议女士全程脱下高跟鞋,男士检查身上的带子扣子有没有系紧。今天天气不错,大家放松心情,看看窗外的美景吧。”

方孟韦忍不住轻轻笑起来,“大哥总是这样乐观。”

“飞行员心情不好是不允许驾驶飞机的。”阿诚煞有介事地解释。

“然后呢?航程顺利吗?”

“顺利,出奇的顺利。没有零式战机,没有过厚的云层,没有突如其来的冰雹。连那些尖利得像狮子牙齿一样的山峰也没有想象的那样狰狞。飞机降落在昆明机场的一刹那,机舱里顿时响起此起彼伏感谢菩萨感谢上帝的声音。”还配合着扯了嘴角笑。

他说得轻松,实际上将他们经历的种种惊魂事件逐一隐去。他们确实没有遇到冰雹,但碰上了狂风暴雨。飞机就像一只飘零的风筝在风雨里挣扎,稍有不慎便会坠入原始森林。如果云层再厚一点,那他们估计不是冻死在机舱里就是窒息而亡。有些身体差的人随着高度的爬升已经出现了不同程度的眩晕和呕吐。就连阿诚自己——受过训练的军人,也感到了身体的不适。可这些都不重要,重要的是他们活着从汀江到了昆明!

方孟韦专注地望向阿诚,“飞跃驼峰,活着就是顺利。那阿诚先生怎么认识我哥的?”

这小子。“你哥当天还要飞回汀江。后来我们通过国航的朋友认识了你哥。”

阿诚又将如何认识方孟敖以及认识之后发生的事情,向方孟韦娓娓道来。

这一说,直到华灯初上,都还没有讲完。

 

眼看时间已经不早,方孟韦提出回党部。

“那我送你。”

这次方孟韦没有拒绝,爽快地提议,“这一餐我付。”取了皮夹细心地数出适当数量美金和法币。

阿诚心里明白,找服务员要了铅笔和纸张,留下自己的电话交给方孟韦,“等你空了再打电话给我,没讲完的我们继续。”

“谢谢。这是你家的电话?”

阿诚点点头。

“你们会待很久吗?”

“应该还会再待一段时间。”阿诚想了想给了方孟韦一个不太确定的答案。戴雨农诡谲刻薄、狡诈残忍,为了让他放心,这几年明家分给他的矿山花红很是不菲,加之兄弟二人顺利完成他交代的各项任务,戴雨农对他们暂时还算信任。胜利指日可待,小心驶得万年船,考虑到自己在汪伪政府的特殊身份,明家兄弟按照南方局的指示,在重庆更多更广地接触国民党、国民政府高层,以寻求更多的庇护。听说姚处长已经将先前送给他的鳜鱼转赠了一些给陈部长。前几日大哥陪姚处长打梭哈时,姚的态度比以前更为亲昵。同时兄弟二人接触孔祥熙的计划,眼下经过多方努力已经有了眉目和机会。在没有将手中的东西交给孔祥熙之前,他不会离开重庆。

种种迹象表明,他们的计划都在向好的方向发展,只是……他望向了年轻的方孟韦。没想到,原本只打算泛泛交道的方孟韦,会这样与众不同,以致于自己想更多地了解他、接触他。

 

刚刚在餐厅只蜜了一半樱桃,剩下的盛在簸箕里,被方孟韦小心翼翼地捧在手心。他来来回回地数着簸箕里的樱桃,可怎么也数不清。

他的心不静。

阿诚先生告诉了他大哥的事情,他总该有些表示。这个表示,不应该仅仅是支付饭钱。但是到底该怎么说,要不要说,他还拿不定注意。

“有什么事情说来听听。”看出他脸上的犹豫,阿诚好奇地问。

方孟韦转头望向阿诚。对方快速转过脸给了他一个关切表情,让他下定决心,阿诚先生应该是个真诚的人,所以,“阿诚先生,您今天告诉我的这些,我会转告我父亲的。”他的能力也仅限于此了。

没想到,阿诚脸上的神情反而因为自己的话凝固,方孟韦有点懵了。

阿诚看起来仍在专心致志地开车,可方孟韦的话仿佛水入油锅,溅得他脑子里一通劈啪作响。知道对方说的没错,但是就感觉哪里不对。

是,自己确实考虑过通过方孟韦侧面跟孔家搭上关系。但是,后来发现方孟韦根本不是纨绔放纵之人,跟孔家的四个孩子完全不同路,就果断打消那个念头。方孟韦难得保有的“纯”和“稚”,让自己从心底想跟他成为朋友。结果,这个孩子就不打算把自己当朋友?!

此刻阿诚的心情,就像美术老师给自己引以为傲的画作打了不及格,有点失落,有点灰心。

他勉力克制着让自己平静地说出“谢谢”。

但他的反应,还是让方孟韦产生了疑惑。难道自己这样说没有达到他的要求吗?

车里的气氛沉闷起来。

 - TBC - 

多说几句:写正剧向真是杀死脑细胞。当然,正剧向肯定不会是HE(利索地穿上防弹衣)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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